暴食又叫饕餮。传说饕餮是长着一张大嘴的动物,见到什么东西都吃,人们给它起了一个很复杂的名字。饕餮本来是一种动物的名词,现在变成了一个形容词,比如“饕餮大餐”。从精神分析的角度说,每个人小时候对母亲的感觉都是从口唇开始的,弗洛伊德称之为“口欲期”。
在荷兰有过一项研究,对1945年(“二战”的最后一年)出生的婴儿进行了长达二三十的追踪。结果发现,贪食症与肥胖症的发病率增加了,于是得出结论:婴儿在胎儿期就有记忆了,如果是食物匮乏的记忆的话,他们在潜意识中就会产生匮乏感,就会有“贪”的毛病。
贪的毛病表现在不同的方面:贪财、贪色、贪食。
有一个50岁的男性,他像青少年一样,手上永远都不能闲着,一定要拿着吃的东西。他喜欢做饭,妻子抱怨说他做饭的量远超食用量多倍,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成长史,他说,三四岁时他的妈妈去世了,父亲独自带着5个小孩子。父亲再婚后,后妈也带了几个孩子过来。他得到的母爱是不够的,而家里的食物也是不够的,所以,哪怕以后家里条件好了,他也要做很丰盛的菜。可是,家里人并不买账,因为他做的菜口味太重,很难吃。我们知道,过去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我们会就着腌制的咸菜等才能把饭咽下去。由此可见,他的行为还保留着当年的痕迹。
从动力学的角度看,吃跟对母爱的渴望有关。缺乏营养就是缺乏来自母亲的爱,这既是对食物的贪婪,也是对母爱的渴求。所以,这不仅是一种贪婪,更是母子关系的问题。
对于食物的另一个解释是:一个不断被喂养的男人(胖得无法走动),需要像个巨婴一样躺在床上,而母亲很享受孩子被喂养的巨婴状态。这种状态是有意义的,因为在一些疾病中,一个孩子得病(痴呆、脑炎等)不但是家庭的悲剧,还会造成一种奇特的母子关系。
举个例子,最近在英国,有一个小孩的脑袋出现了问题,医院决定用呼吸机把他养活,让他在植物人的状态下成长。但是,这个小孩的父母却把医院告上了法院,因为他们照顾孩子的负担太大了。在照顾关系中,我们会发现,有时候父母亲会陷入照顾的狂热中,因为这是一种控制的关系:你什么都要依赖我,所以你得听我的话。这也是为什么父母亲对生病的孩子的关注,往往多于健康的孩子。
另一个动力性的思考是,如果一个男孩子过于肥胖,他的睾丸就会被埋在腹腔里。睾丸生长需要合适的温度,在腹腔里太热会杀死精子,这样就导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处于阉割状态。他通过这种方式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男人。换句话说,一个肥胖的男性,待在母亲象征的子宫里,难以脱离母子关系,而同时,母亲也需要全能的控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