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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在美国

发布时间:2011-6-27 浏览次数:3528

                              

    墨顿·亨特的《心理学的故事》(节选)

    50
年前,在美国,一共只有4000名心理学家,可今天,估计有149000心理学家,增长了近40倍。在过去二十多年时间里,大多数新的心理学博士都已经不再是研究人员,而是工业心理学家、教育业心理学家和——到目前为止人数最多的一类——临床及顾问心理学工作者。现代心理学的奠基人冯特曾极力反对教育心理学和类似的一些把这门科学用于实用用途的做法,可是,这一点——即与人们交谈,听他们讲一些私人问题,进行所谓的治疗——却是最坏的,他将认为这是对心理学极可恶的降格。大多数美国人如今谈起心理学工作者的时候,都认为他就是处理有精神卫生问题的病人的工作者,如果冯特能活到今天看到这番景象,将会使他万分惊讶。他也许会说“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心理学对美国人产生的所有影响中,没有哪一种比它对美国人考虑和处理感情及精神问题的方式所带来的改变更为普遍的。许多的不幸、失败、失去能力、不满足和错误的言行,他们的父辈都曾归结为性格软弱,邪恶或者命运所致,可现在在大多数美国人眼里都是心理疾病造成的,因此可以通过精神卫生工作者加以处理。


  按照这种想法,每年有约5000万美国人访问心理治疗者,达1.2亿万人次。精神病院和普通医院精神病房的住院病人则又有数百万次的心理诊疗。累积起来算,每3个人中就有一个人与心理治疗有些瓜葛——这就是约8000千万人。

  约有三分之一的治疗是由心理学者进行的,另有三分之一是由精神病医生进行的,其余由临床社会工作者、临床精神卫生顾问和教区工作人员进行的。所有这些职业工作者尽管其背景和义务各个不同,可都在使用一些符合心理学的疗法,这与用生理的、社会的和宗教的方法来治疗精神病大为不同。(然而,精神病医生却是用药物来治疗病人的,同时也用或不用心理疗法。)

  心理学最初并不是一门实用科学,它的培训中心并不培养“保健工作者”,而是研究人员和理论家。这门学科在二战之后迅速发展,跟其它的许多学科一样,每年授予的理学博士人数在1945年和1970年间增长了10倍。可接着,本科生的增长大潮退下去了,新学位持有人难以找到教学工作,所有学科的博士学位生产急剧下降——除心理学之外,这门学科还是保持增长的势头。

  可是,到本世纪70年代,心理学并不是作为一门纯科学,而是作为好几种形式的实用科学增长起来的,其中,保健科学是最大的一种。研究心理学者的出产到70年代中期还呈增长趋势,可接着就迅速下降了,而保健工作者(临床、咨询和学校的心理学家)的出产却持续增长。

  尽管自1970年起研究心理学家的绝对人数增长了,可它还是在稳定地按这门学科的比例在缩小,现在只占到所有博士和硕士级心理学工作者的七分之一。临床和咨询心理学者现在约占一半,他们大多施行心理治疗(其余的人只做测验和评估工作)。

  尽管临床心理学工作者的人数有所增长,但是,约有三分之二的心理治疗要求是由其他一些人来满足的,如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过的:全国的30000精神病医生中的2.1万人,他们大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私人诊疗上;8.1万临床社会工作者,其中大部分人在机构或者医院背景下进行心理治疗工作,可同时其中的一些人也做或者只做私下里的治疗;2000国家颁发了证书的临床精神卫生顾问;2000教区工作人员;还有数目不详的其它人也把自己叫做心理治疗者——这个词在大多数州里没有法律禁用规定——这些人当中有的接受过相当程度的培训,有的完全没有。

  所有这些学科里的心理治疗现在处理的病人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广泛一些。(“病人”这个词是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学工作者用的;许多其他的治疗者都把这些人叫做“客户”,以避免“病人”这个词所包含的医疗含义。这些词在这种情形之下都是同义词。)
  以前,心理治疗主要用于一些与现实接触没有什么问题,但有神经毛病的一些人,这些人遭受焦虑、恐惧、迷恋和强迫性行为、歇斯底里症、臆想症、起源于心理毛病的身体疾病的折磨——总的来说就是,所有这些人都有神经症。(DSM-Ill,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的诊断标准1980年版和DSM-Ill-R,1987年版,里面都省去了作为诊断范畴的“神经症”,以前归入该名下的精神毛病现在都以单独的精神疾病范畴来定名。可是,“神经症”、“神经病”等用词现在在一般的行医者和普通人中间仍然在流行,因此,本书中时不时还沿用该说法。)今天,许多人寻找心理治疗的帮助,为婚姻冲突、父母和孩子之间的问题、与工作相关的麻烦、孤独、害羞、无法成功和任何可以列在“生存的麻烦”名下的东西——按照1991年有关纽约都市生活问题的一些新闻的说法,甚至包括垒球守卫、扔直线球和击球中无法解释的困难。

   
另外,一些严重的精神病人,以前都是用长期的温水浸泡、胰岛素或者电击痉挛休克法和甚至脑叶切除术治疗的,很少用心理治疗,因为心理治疗一般也找不到这样的病人。可现在,通过一些精神镇定药物,他们都被带回到了现实之中,并能够得到心理治疗的益处了。在本世纪50年代,足有五十多万人被锁在全国的精神病院里,自从氯丙晴和其它一些精神镇定剂在50年代中期出现以后,这个数字减少了三分之二,只有16万多人。大部分以前被关起来的病人,现在都住在生活区里,他们的精神疾病就在生活区的精神卫生中心里通过药物进行控制和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因此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为人们所广泛接受——有过心理治疗体验的人在过去的3O年里增长了近3倍——不过,长期以来,心理治疗一直受人责难,一些人认为心理学是一种假科学,另一些人认为心理治疗只是一种欺骗性的疗法。

  有一些人攻击心理治疗的理由是,临床心理工作者和其他一些心理治疗师本人也承认,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更多的是出于直觉,而理性的成分较少,它更多的是一门艺术而非科学。许多做学术和研究工作的心理学家长期以来也有这样的观点,即心理疗法不值得称作他们从事的这门科学的一部分。1956年,一位心理学家大卫•贝肯在美国心理学会的出版物《美国心理学家》上撰文说:

  在许多心理学者中,有一种普遍的感觉是,临床心理学(即心理疗法)在科学上难以撑持。临床心理学经常被看作是一门艺术,或者,如果评论者态度严苛一些的话,它可能被认为是企图通过神秘方法获取知识,又企图以魔术办法带来疗效。

  几年之后,心理学家马文•卡恩和塞巴斯蒂安•桑托斯戴芬诺又在同一个刊物上写文章说,临床心理学“处于一种焦虑、矛盾、不安和自疑中。临床心理学说它是一门科学,然后又说它是一门艺术”。1972年,然后又在1986年,伊•富勒托里用了一整本书的篇幅来说明,心理疗法与巫医和方士差不多,他们是想通过可比较的非科学办法在病人身上获取疗效,而富勒托里本人就是一位精神病医生。

  另有一种攻击是1961年由托马斯•沙茨发动的,此人是精神病医生和心理疗法同行中长期令人讨厌的人物。他说,精神疾病是由临床医生纺织出来的一个“神话”,这些人是社会秩序的跟屁虫,他们把一些社会不允许的、有偏差或者独特个性的行为全部定性为精神疾病。

  更有另外一些人攻击说,心理疗法工作者们错误地宣称,一些疗法可以治疗很多种的精神疾病,而实际上,这些评论者强调说,它只对有限的几种病症有效。1983年,奥克兰的一位心理学者和心理疗法工作者伯尼•西尔伯杰尔德在他的《美国的退缩》中说,心理治疗法只对少数几个问题有效,可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它几乎无效或者只有很少的疗效,而且比药物效果差,不如简单地跟朋友谈一谈的效果好。

  最近几年,另有一种支持性的评论说,心理治疗法工作者说他们可以处理的若干情形,实际上其根源在生理学方面,不是靠心理疗法可以治好的。

  比如,临床(严重的)抑郁症,在许多情况下这都被认为是生物学方面的起因。特别是在老年人的情况下,它经常是与岁数相关的、某些神经发送器平衡失调的问题。抗抑郁药如三环抗抑郁剂、单胺氧化酶抑制剂等可以从化学上恢复这种平衡,消除抑郁症状。

  杜勒症状——无法控制的面肌麻痹、咕噜声、咳嗽声、经常不由自主地重复使用粗俗语言——在一些心理治疗者看来是由于深层的心理干扰引起的,而且被解释成具有敌意和肛门意义,可对此,心理治疗者又束手无策。而能够起作用的倒是多巴明(DOPAMINE)抑制剂,这说明,该疾病是由于机体里面多巴明过多引起的。

  强迫性赌博和追求其它形式的感官刺激在心理治疗者们看来,一直就是心理治疗治起来比较合适的一些疾病,可是,最近以尿样检查和骨髓活检以基础的研究显示,强迫性赌博者和追求感官刺激的人长期缺乏神经传递物质去甲肾上腺素(norepinephrine)。据推测,这种缺乏会导致警觉性的下降和无聊感觉,而病人就希望通过危险来驱除——在这种情况之下,大脑会产生额外的去甲肾上腺素,虽然这会使很多人感到极不舒服,可却会使这样一些人感到舒服。

  迷恋——强迫性疾病是指一些使人着迷的想法引发的一些毫无意义的行为,如一天洗十几次手,最近,通过PET扫瞄(正电子放射层析X片)技术,人们发现它与基底神经节中的葡萄糖代谢极不正常的过盛有关,基底神经节是大脑沟回与脑叶系统之间的一个地区。克罗米普拉明(clomipramine)原来是作为一种抗抑郁药配制出来的,它可以在几周的时间内很快地消除该症状,很明显,它可以影响大脑轴突处某些神经传递物质的增补。

  心理治疗法长期受到人们的质疑,许多人还肯定,它不是科学,最多不过是一种形式的魔术,说得严重一些,它就是一种欺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解释它快速的成长和广为人们接受的事实呢?有些人提出可以用社会观点来解释:我们生活在一个彼此分隔和异化的时代,我们寻找安慰和稳定感觉的源泉,因此就投向那些为钱而提供它们的人。在一个世俗的时代,心理分析治疗法代替了宗教信仰,它是俗世的僻护所等等。

  可是,如果我们见到几位这样的行医人,偷偷听一下他们的临床诊疗,并看看积累下来的疗效证据,我们可能会对心理分析疗法和心理疗法专家的成功得出一个更有实证主义精神而少一些意识形态方面的解释。


   弗洛伊德的继承者:动力学心理治疗者
 
  今天,关于心理治疗法可以总结的几个概括之一是,它几乎没有什么总结工作可以做。到目前为止,有五六种或者更多的方法处于应用之中,其中还有好几百种变化方式。在一个极端是病人躺在躺椅上随口乱语,而心理分析者在旁边不时发几声呓语。在另一个极端,一位嗜酒者身上绑着电线,一当看到图片上的酒巴里有人往加了冰的酒杯里倒酒的时候,他就会挨一次电击。


  然而,有关现代心理治疗法,有一个准确的概括是,半数或者更多的心理治疗专家都使用各种形式的动力疗法(也叫做“心理分析方向的心理疗法”),至少有一部分时间是这样的。这些都是以动力心理学为基础的,它认为心理问题是精神内部冲突、无意识的动机和外部要求与性格结构的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

  这个概念尽管是属于心理学的,但它的根源,如我们看到的那样,不是在心理学本身,而是在一位神经学家弗洛伊德碰巧的发现中,即他在用“谈话治疗”处理歇斯底里症时取得的成功大于他在生理治疗或者催眠法中的成就。心理学采纳他的发现和理论时是很缓慢的。在本世纪早期,当心理分析学说在欧洲的医生和心理学家中站稳立场的时候,美国的临床心理学家都还主要地在进行心理学试验和测量。有些大学在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开设了心理学诊所,可这都只限于对有学习困难的儿童进行的测验和培训。心理疗法只是一种异国的、外来的治疗方法,主要在欧洲范围内。

  美国医学界在本世纪初采纳心理分析方法时也是很慢的,美国精神病专家们主要处理住院的精神病人,而且几乎全部靠生理方法:捆绑、温水浸泡、练习和体力工作。可是,一次世界大战带来了大批有战争创伤的退伍军人,一大批精神病专家也应运而生,他们知道,心理分析疗法据说对严重的精神病有非常好的疗效,因此就对它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一些人去欧洲接受训练,当好几位心理分析学院在美国城市开设后,一些精神病专家和其它人开始了分析培训。一些较好些的精神病院,比如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医院研究院,就邀请了欧洲的一些心理分析学家来培训他们的员工。最终,组织起来的精神病医学把心理分析学说变成它们的专业之一,而且,通过其心理分析学会使培训限制在医生之内,不过,只有少数精神病专家去接受过培训,真正用它治病的人也是少而又少。心理学家和其他一些不是医生但希望得到培训的人只得到欧洲去。后来,一些研究院在美国建立起来了,目的是要培训“一般分析师”(非医学专业的分析师)。

  在20年代,心理分析成为先锋派最喜欢的话题之一,心理动力概念也被心理学权威机构所接受。如我们所见,它们对主题统觉测试的发明人亨利•莫雷及其在哈佛的研究小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到30年代,当一些欧洲心理分析学家来到这里逃避纳粹,培训学校也增多起来的时候,心理分析学说就取得了学术运动的地位。

  不过,跟欧洲早期的运动一样,它经历了不断的裂变。在30年代,美国的一些心理分析学家对弗洛伊德的学说进行了一些改变,而且增加了很多内容,他们使自己与主流的心理分析体距离越来越远。最为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新弗洛伊德学者”,他们编制了自己的系统,设立了一些机构传授自己的学说。尽管他们并没有排斥弗洛伊德动力学理论,可他们在性格发展和精神疾病的解释中,给社会因素和文化的因素以平等甚或更为重要的意义。温文尔雅,具有哲学家风度的埃里克•埃里克森就是其中一个,他的发展学说我们已经在前面谈到过。极端独立的女权主义带头人卡伦•霍尼是另外一个,还有具有诗人气息的社会改革家艾里奇•弗罗姆,他是逃避纳粹而到美国来的难民。

  另一位值得注意的新弗洛伊德学者是精神病学家哈里•斯塔克•沙利文。他是家里惟一的孩子,也是他在上纽约农场区惟一信天主教的儿童。也许因为他的孤独,他对成长期的儿童与照顾别人的成人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如何影响性格和行为产生了兴趣。他所创立的动力处理法,即“人际关系疗法”,一部分是以弗洛伊德理论为基础的,可这种方法不是依靠自由联想,它号召治疗者和病人进行面对面的讨论,前者作为一个现实的人,而不是一个影子人物,病人只向他投射传递图象。

  因此,在30年代,由弗洛伊德学者和新弗洛伊德学者们进行的治疗过程,通常是每周三到四次会面——弗洛伊德喜欢6次——至少要进行几年,这样一来,接受治疗的病人就只限于少数一些既有钱也有时间的人。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产生了比第一次世界大战人数多得多的受过创伤的退伍士兵——1946年,光是退伍军人管理医院就有4.4万住院病人——而且产生了对更大数量的心理治疗专家和简单治疗方法的紧急需要。结果,精神病专家和临床心理学家人数剧增,他们越来越多地开始使用心理动力概念和方法。

  同时,心理分析学当中有关人类心灵的说法也流传开来,通过一些作家如安德烈•布勒东、托马斯曼和亚瑟•凯斯勒等,还有超现实主义画家的努力,它成了知识阶层的时尚话题。经历一次心理分析几乎成了走向前卫派的途径。心理分析思想还传到了普通成百上千万百姓的嘴里。本杰明•斯波克博士的《婴儿及儿童养育手册》倡导人们以心理分析的人类发展学观点来进行儿童培育,这本书在40年代晚期和70年代之间的销售超过了2400万册,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单独宣传方法,他使弗洛伊德心理学传遍了整个美国社会。很不幸,心理分析学观点经常被一些热情的人扭曲了,他们把它当作一个挡箭牌,用以把自己一切的失败都归罪于父母。埃里克•埃里克森悲哀地说:“哪怕我们只是在为少数人设计一种疗法,我们还是被引导着促发了大多数人的道德疾病。

  考虑到心理分析师和接受心理分析的人是多么少,心理分析学说的影响是惊人的。它在50年代最红火的时候,全国只有619位医学专业的分析师和约500位非医学专业的分析师,还有也许1000名在约20所机构里接受医生分析师的培训,加上十几所培训普通分析师的机构。虽然没有接受心理分析的人数统计,但如果大多数分析师每天工作8个小时,每个病人一周看4-5次病,则接受治疗的病人总数在任何时候都只有约10000人,这只是所有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当中一个非常小的部分。人数相对较少的、儿童专业的心理分析师,他们也不太可能处理除了有钱的父母之外的一些孩子。1949年《儿童心理分析研究》中的一份个案分析报告谈到了一个5岁的小男孩,他害怕在没有母亲陪伴的情况下上学,最后,他被一种心理分析法治好了,花了3年的时间。(这位分析师从未考虑过,也许也不知道更简单一些的治疗办法来治疗这个孩子的恐惧症。)


  代价和所需要的时间,以及定期看病对正常生活的干扰,注定这种疗法不能广泛采用。可是,还有其它一些障碍。懂行的人迅速看出,而且对这个事实大加渲染,即,这常常看起来象是一个骗术,病人花费许多的时间、金钱和努力,而心理分析师却几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按传统方式培训的心理分析师至今还是占心理分析师中的大多数,可比起弗洛伊德当初来说,他们与一般民众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以靠近了。(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我并不是一位弗洛伊德学者。”)许多人都很少说话,他们只是简单地听病人说话,他们常常把病人向他们提出来的一些问题,诸如他对某个叙述或者症状怎么看等等挡开,如:“为什么这对你很重要?”“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那样看?

  其原理在于(现在依然如此);分析师的思想和感觉表达会使他或她成为一个现实中的人,而不是一个模糊的人物,因此就会干扰病人把童年时期的一个重要人物投射到这位心理治疗者身上。对于许多心理分析师来说,这种移情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治疗过程当中一个基本的安排。可是,哪怕最死板的分析师也得不时地说些话。心理分析培训强调,病情的转变是靠通过自由联想把潜意识的东西变成有意识的东西,并且通过三个需要分析师讲话的过程(虽然不是关于他或她的个人感觉):梦的解析,移情和排斥。


  可是,尽管分析师不时地说一些话,但病人们大部分都感觉到他们的沉默和避免回答问题,这使他们很愤怒——但又不能走开。有位分析师写到治疗一位漂亮女士的事:“她对我残酷无情地大喊大骂,几乎每小时一次,骂我是个长不大的东西,一个庸医,性冷淡,色情狂,等等,可到了结束的时候,她每每又对我投过来深情、渴望的一瞥,然后温柔地说:‘下次见。’”在《国际心理分析学杂志》中,另一位心理分析师也报告了一位女病人,她在心情不好的那天对他一阵痛骂(略有删节):  
 
  够了。整整一年我就在忙这件事——乱七八糟的一年,可悲的一年,荒废的一年。为了什么呢?什么也不为。什么见鬼的东西也没为。这几天我得壮起胆子抛开你,再也不回来。为什么要回来?你没为我做任何事情,什么也没有。一年又一年,你只是在那里听。你还需要多少年?你到底觉得你是谁?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没有改变任何人,没有治好任何人,骗走了钱然后去夏威夷大度周末,没有胆子承认你在卖假货。收垃圾的人比你还讲人性些。
 
  有时候,一位分析师甚至可能会让一个不能够表达他或者她的思想的病人在躺椅上躺整整一个小时,甚或几个小时,不帮助病人突破——可是,他任何忙也没有帮,但时间费用照收。幽默的人或者讽刺的人会使这看起来像是司空见惯,尽管这实际上是非常罕见的。除开一种帮助病人的责任感之外,大多数分析师还会发现这样几个小时不说话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这些可怕的权威人士?他们在病人头上作威作福而同时还高高在上,毫不关心。有些人,他们在临床时间之外扮演了一个自己慢慢认为就是真我的角色:聪明、有思想、洞穿一切的眼光、习惯于沉思的静默、严谨庄重、睿智、极有能力可容易受到伤害——简短地说,尽量跟弗洛伊德一样。可在实际上,他们跟一些物理学家、小提琴手、或者管道工毫无二致。心理分析师有各式各样的人(现在仍然如此),从冰冷如铁到热情如火的人,从苛刻的人到友好的人,从强有力的到软弱的。然而,一些资深观察家想法给他们作了一个概括。一位编辑过几位分析师传记作用的非医学专业分析师阿瑟•伯顿说,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深感与众不同,也很孤独,他们是些聪明的犹太希伯来语教师(其中一些非犹太人亦是如此),他们具有一些所谓的阴柔品质(“母亲般的呵护”,直觉,敏感,易动感情)他们倾向于不可知论者,可也是自由主义者。

  作家和教育家马丁•格罗斯却给他们另画了一幅像,他在《心理学界》(1978)中进行了尖酸刻薄的攻击。他认为心理分析师是些骄傲自大的人,骗钱的家伙,傲慢,自视甚高,喜欢当病人的洗脑人,对他们的结果夸大其词,不是个自我陶醉的自我崇拜者就是个心中有数的江湖庸医。他的这番攻击也可能事出有因,可是,一些不抱任何成见的调查和对心理分析师的研究却给了他们一个非常积极的描述。到50年代,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更多地转向了自我分析,他们采纳了新弗洛伊德主义者的一些观点,强调与病人现实的相互接触,实际地解决一些问题,不仅解决病人无意识当中和已经过去的事情,还解决他或她的意识过程和当前的一些问题。

  尽管如此,心理分析的诸多不利之处,哪怕是以修正的形式出现的,还有它在开拓更简单、更少代价的疗法过程中,都使它的地位和受欢迎程度在60年代走了下坡路。其地位的丢失还有更重要的一些原因。门宁格基金的格伦•格巴德写道:“二战之后,对心理分析作为一种解决社会问题的灵丹妙药的热情,导致了在60年代苦涩的失望”——这的确不公平,因为心理分析学说从来都没有作为一种治疗社会问题的药方的面目出现,它只是解决个人问题的一些办法。职业杂志和大众杂志成篇累牍地说到“心理分析的危机”,谈到它的“地位一落千丈”,还攻击它缺少证据来说明自己是一种有效的解决办法。贾得•马默博士有个总结性的说法,他写道:“这个书法留在墙上,供我们大家来欣赏。心理分析处在严重的危险之中。

  这几乎是25年前的事情,心理分析学说到目前并没有消失。不过,它的地位和用途的确节节减退了。到本世纪80年代末期,美国心理分析学会的行政长官海伦•费希尔悲哀地承认:“几乎没有一个人,”——她这是在指医学专业心理分析师——“现在是在全日制地实施心理分析的。”至于说心理学家,美国心理学会最近报告说,只有百分之二点五的临床会员认为自己主要是心理分析师。有些心理治疗者,专业和非专业的,还在对一些病人使用心理分析——那些有能力承担时间和费用的病人——对于这些病人来说,主要的性格改变,进入深层次的无意识之中是目标,可是,心理分析学说不再是治疗的模式和理想方法,它也不再是治疗知识和研究的前沿。


  但是,它关于人类性格和神经毛病的核心概念却以另外的形式存活下来。几种新疗法逐渐以更低的费用,更容易的疗法和更简单的方式替代了心理分析治疗,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是直接地以心理分析心理学为基础的,它叫做心理分析式疗法,心理分析导向式疗法,或者动力心理疗法。它有很多种形式,可最典型的形式是,治疗者一周只看病人两到三次。病人坐着面对治疗师,后者得整天这样被人盯着——你可以回顾一下,弗洛伊德可受不了这个——他是面对病人的一个真实的人,讨论,询问,提供建议,共享经历和知识,一般来说还得更多地当一位教导者而不是一个探听者和对无意识材料的解释者。

  可心理动力学概念变得普遍起来,并成为治疗过程的中心。打个比方说,移情概念,可以存在,还可以用在每周一次的面对面的治疗当中,不过它在方法上与传统的分析有所不同。临床精神卫生顾问伯尼斯•亨特在几年前治疗她的一位年轻妇女时,对与这位患者的关系有如下的描述。(这个病案尽管时间不算太远,但它可以作为最近几十年来在动力心理治疗中发生的变化的典型。):
 
  她在婴儿时期即没有得到母爱——实际上,她在三岁的时候就成了一个照顾别人的孩子,当时,她母亲因为车祸而终身瘫痪。在治疗关系当中,我很快成为好母亲可她却迟迟不能进入角色。我同情她,我支持她,我安慰她,我“准许她”边玩边工作,可以让她向别人和我发脾气。她经历了(芝加哥心理分析学院的)亚历山大所谓的“纠正型情感经历”,而且多多少少以不同的形式重新过了一阵童年生活。如同在正常的发展中一样,当她开始把我们的关系内化时,她就可以像任何健康的成人一样开始成人,开始当她自己的母亲。
 
  到70年代和80年代,一批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学家开始以心理分析原理发展“短期动力学疗法”。这些方法集中精力于单个目前给病人带来麻烦的问题,而不使用自由联想,不探入无意识部分,不苛求理解点,也不彻底检查性格,他们主要依靠病人的移情。与心理分析师不一样,这些治疗师积极地面对病人,用证据表明,他或者她正以一种从别种关系中移来的、非现实的方式与治疗师建立联系。治疗师有时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把这一层关系挑明,如下面由这位波士顿的精神病医生彼得•西弗尼亚斯所描述的(稍加删节):  
 
  病人:我喜欢做些假表演。我戴面罩。我给人一个印象,即我与真实的自我不同。我的女友与我吹掉关系之前说,她不喜欢跟一个“假冒的东西”外出。我在这之前的那位女友玛丽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是用词有所不同。我最好的朋友包勃也这么说。我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有时候,哪怕是在这里,我也有一股很大的冲动,想表演一下,让你崇拜我。  

  治疗师:那么,这股冲动是从哪里来的呢?  
  病人:从很久以前。我以前喜欢表演一番取悦我母亲。我记得有一次编了一整套有关学校里的故事。我告诉她说,老师说了,我是她曾经有过的最好的学生。我母亲很喜欢,可是,你知道,医生,这不是真的。老师的确是表扬过我,但我把它夸大了。我把它编得走了样。  
  治疗师:这么说,你是在取悦你母亲,你是在取悦你的女友们,还有包勃,还有包括在这里——
  病人:您说“还有包括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治疗师:一分钟之前你说,哪怕是在这里你也有这样一个倾向。 
  病人:我说过吗?
  治疗师:是的,你说过。另外,为什么这会使你惊讶呢?如果你喜欢跟任何人表演,你为什么不跟我也表演一番呢?  
  病人:我的确有个想法,就是说这是有可能的,可这正是我不想去做的事情。我到这里来就是要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干,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再装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在传统的心理分析中,要达到这一点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加利福尼亚黑渥德的凯撒永久医学中心的临床心理学家莫什•塔尔蒙最近写了一本书,叫做《单次疗法》,在书中,他讨论了在第一次面诊中——经常也是惟一的一次,尤其是在门诊中——可以在病人身上达到多大效果,不是通过提供建议,而是通过动力心理学的相互交谈。

  但是,总起来说,短期心理动力疗法需要12-25次每周的会面以达到其有限的效果,这样的疗法据报告对因压抑和丧亲而引起的毛病有效果。对于许多心理治疗师来说,动力治疗法,特别是期限更短,交互程度更高的一些疗法,是治疗大多数精神病和生存问题用得最多的一种。事实上,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在相对较少的几个小时的治疗中,会有很多好处发生。一个典型的研究显示,半数接受每周治疗的病人在第8次会面时,其严重症状即有很大的缓解,不过慢性和更深层的一些问题需要更长一些时间。

  1981年,美国心理学会的一项临床心理学家调查发现,百分之三十的人认为他们自己主要是心理动力学派的;1986年,这个数字是百分之二十一。差不多是同样百分比的临床社会工作者和精神卫生顾问,加上更高百分比的精神病医生也可能会以同样的方法看待他们自己的取向。(另外,一些几乎在任何学科的行医者也在一部分时间里实施心理动力学方法。)

  这样一来,所有心理治疗者中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基本上是心理动力学派的。其它的人呢?自60年代开始,其它一些与心理动力学治疗方法大相径庭的治疗方法也吸引了相当多的一批信徒。这些方法当中,有一些在刚出现的时候好像是心理动力学治疗法的最终挑战者,可结果没有一种替代了它。所有的方法,新的也好,旧的也好,都在不断的应用之中。有些治疗者只用一种,或者主要地用一种方法;另外一些人把他们自己看作是随机应变的治疗者,根据需要使用好几种不同的方法。在最近几年里,对“心理治疗整合”——好几种主要的心理治疗理论的统一使用以及任何和所有主要方法的使用,这要根据问题的实质和病人的需要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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