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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引论 讲座 第一部分:失误(末篇)

发布时间:2022-10-14 浏览次数:1370


女士们,先生们!失误是有意义的,这一点可以称得上是我们目前为止努力的结果,我们可以将它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基础。再次强调,我们并不是要声称(鉴于我们的目的,也不需要这样的主张),每一个失误的发生都有意义,尽管我认为这是可能的。对我们而言,如果能在不同形式的失误中较为频繁地证明了意义的存在,那就是够了。另外,这些不同的失误形式在这方面的表现也不同。在口误、笔误等失误中,有些情况是纯粹生理原因造成的,而在那些以遗忘为基础的失误类型中( 忘记名字,忘记意图,错放东西等),我不相信有这样的情况,但一个遗失行为很有可能被认为是无意为之的;生活中出现的那些错误,只有特定的一部分符合我们的观点。如果我们接下来要假定,失误是心理行为,是由两种意图的干涉而产生的,那诸位就要注意这些限制。



这是精神分析的第一个结论。关于这些干涉的发生以及它们导致这类现象发生的可能性,心理学到目前为止尚未知晓。我们大大扩展了心理学现象世界的范围,将此前未曾归于它的一大片土地都囊括进去。







在失误乃“心理行为”这个观点上,让我们再停留片刻。相较于我们的另一个论断,即失误有意义这个说法,这个观点包含更多的内容吗?我不这么认为:相反,它更不确定,更容易造成误解。一切在精神生活里可以观察到的东西,都会时不时地被称之为心灵现象。可是,很快就会遇到这个问题,单个的心灵表达是否直接受身体的、有机的、物质的影响而产生的呢?在这种情况下,它就不属于心理学的研究范围:又或者,心灵表达是否先是由其他心灵过程衍生而来,然后,一系列的机体作用才开始在这些心灵过程背后的某个地方发挥作用。当我们把某个现象称为心灵过程时,我们指的是后一种情况,因此,为了更切合我们的目的,我们的论断要改换成这样的形式:这种现象富有内涵,具有意义。而我们所理解的意义,指的是意思、意图、倾向以及在一系列心理关联中所处的位置。


另有一定数量的现象,它们与失误十分相近,但“失误”这个名称并不适合它们。我们将它们称为偶然行为和症状行为。它们同样具有无动因、不显眼及无足轻重的特征,但除此以外,最明显的是多余这个特征。它们与失误行为的区别在于,缺少了另一个与之冲撞,受其影响的意图,在另一方面,它们与我们认为意图表达内心感情活动的那些手势和动作之间没有界线,可以顺利地归入其中。这样的偶然行为包括了所有那些我们玩耍般完成的、看似毫无目的的举动,我们对衣衫和身体各部分,对可以触及的物品做出或放弃做出的动作,还有那些我们随意哼唱的旋律。我当着诸位的面坚持以下主张,所有这些现象都与失误行为同样具有意义且可以解释,都是其他更重要的心灵过程的细微征兆,是完全符合标准的心理活动。但是,我不想停留在这个新的心理现象的扩展领域里,而是想回到失误上来,因为在这里可以更加明确地钻研那些对精神分析重要的问题。



在失误这个主题上,我们已经提出但还未回答的最有意思的问题大概是以下这些,我们说过,失误是两种不同意图相互干涉的结果,这两种意图可分别被称为受到干扰的意图和发动干扰的意图,受到干扰的意图不会引发更多问题,但另外那种意图会使我们想要知道:其一,对其他意图发动干扰的究竟是怎样的意图:其次,发动干扰的意图如何作用于受到干扰的意图?


请诸位容许我再次将口误作为这整类现象的代表,允许我在回答第一个问题之前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在口误中,发动干扰的意图可能与受到干扰的意图在内容方面相关联,这样的话,前者就包含与后者矛盾的内容。包含对它的纠正或补充。或者,更隐晦,更有趣的情况是,发动干扰与受到干扰的意图在内容方面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这两种关系中的前者,我们可以轻松地在我们已知的和相似的例子中为其找到证据。几乎在所有把话说反的案例中,发动干扰的意图所表达的意思都与受到干扰的意图对立。在这些案例中,失误就是两种无法调和的追求之间冲突的表现。我宣布会议开始,但更想现在就结束它,这是那位主席的口误的意义。一家被指责受贿的政治性报刊,在一篇文章中为自己辩护,文章写到以下这句话时本应达到顶峰:我们的读者将为我们作证,我们向来以最不利己(uneigennützigst)的方式为大众谋求福祉。然而,受托撰写辩护词的编辑却写成了:以最利己的(eigennütziqst)方式。这就是说,他想的是:虽然必须得这么写,但我知道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一位人民代表被要求对皇帝毫无保留地(ruckhaltlos)讲真话,但他也不得不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问,他那无畏的胆识是否已被经吓退了,于是“毫无保留”由于口误变成了“没有脊梁”(rückgratlos)






在诸位熟知的那些例子中,造成聚合和缩约印象的例子都涉及纠正、补充或延续,是它们使第二种倾向能与第一种倾向并驾齐驱地发挥作用。那里有东西彰显(Vorschein)出来,但最好直说那是些肮脏污秽的勾当(Schweinereien);所以就变成了:有东西“脏显”(Vorschwein)出来。懂这个的人,扳着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不对,实际上懂的人只有一个,所以说成:扳一个指头就能数得过来。或者,我家先生可以按照他的意愿随意吃喝。但是,诸位是知道的,我完全不能容忍他有些什么意思;所以说:他可以按照我的意愿随意吃喝。因此,所有这些案例中,口误都由受干扰意图的内容本身产生,或是与之相连。



在两种相互干涉的意图之间,有另一种关系显得十分怪异。当干扰与被干扰倾向的内容没有关联时,发动干扰的倾向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呢?它恰好在此处作为干扰显现出来,原因何在呢?唯一能在这点上给出回答的是这样一个观察,干扰来自于当事人不久前曾有过的一段思绪,并且,无论这段思绪是否已经用话语表达出来,它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发挥后续作用。因此,这种干扰确实可以被称为余音,但不一定是已经说出口的话语的余音。这里也不缺少干扰方和被干扰方之间的联想关系,但此关系不在于内容方面。而是人为的,往往是通过强制的连接途径建立起来的。



诸位不妨听我讲个我亲眼所见的简单例子。有一次,在我们美丽的多洛米蒂,我遇见了两位游客装扮的维也纳女士。我陪她们同走了一段路,其间谈到旅游这种生活方式的乐与苦。两位女士中的一位承认,这样的度日方式有些不便之处。她说,的确啊,像这样整日在太阳底下行走,衬衣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很不舒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一处小小的结巴。然后,她接着说:但是,如果之后回裤(nach Hose)可以换衣服的话……我们没有分析这个口误,但我认为,诸位轻易就能理解它。这位女士当时原本想要一一列举:村衣村衫和裤子。或许是感到表述不雅,她便未省去了裤子,可是,在内容完全独立的下一句话里,这个没说出来的可却作为读音相似的“nach Hause(回家)的变形出现了。



现在,我们可以处理那个搁置许久的主要问题了:是什么样的意图在以不寻常的方式干扰其他意图?现在来看,这些意图当然是多种多样的,但我们想找出它们的共同点。如果我们接着去考察一系列的例子,那我们很快就会将它们分为三组。以下情况属于第一组,说话人知道发动干扰的倾向,并且他还在口误发生前感觉到了那个倾向,比如那个“脏显”(Vorschwein)的口误,那位说话人不仅承认。他将涉及的事件评价为“肮脏的勾当”(Schweinercien),而且,他曾有意把这种评价直接表达出来,虽然后来又放弃了这种意图。构成第二组是这样的情况,说话人同样承认发动干扰的倾向属于他,但他全然不知,而这一倾向恰恰就在口误发生前在他内心活跃了起来。所以说,他虽然接受了我们对他口误的解释,但仍然在某种程度上对此表示惊讶。相较于口误,在其他类型的失误行为里给出此类行为的例子也许更为容易。在第三组中,说话人极力拒绝对干扰意图的解释;他不仅否认这个意图在口误发生前曾在他内心活跃着,而且还想官称,这个意图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诸位想想那个“打嗝”(aufstoBen)的例子,想想我出于揭穿了那个干扰意图而招致说话人豪不客气的驳斥。诸位知道,我们还未就如何看待这些情况达成共识。至于那个发表祝酒词的人,他的驳斥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会坚持我的阐释,但我认为,诸位会因为他的抗议而受到影响,会考虑是否该放弃阐释这类失误,并且在前分析的意义上将它们当作纯粹的生理行动。我可以想到是什么使诸位退却。我的阐释包含了这样的假设,说话人可能表达了一些意图,他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但我可以据线索推知。诸位就是在这样一个有着深远影响的新式假设面前停下了脚步。这我理解,并且也承认,在这点上诸位的反应合情合理。但让我们确定一点:对失误的这种见解已经在许多例子上得到了验证,如果诸位想要把这个见解贯彻到底,就必须下定决心接受上述那种令人感到怪异的假设。如果诸位做不到,那就必须反过来放弃我们刚刚才获得的对失误的理解。



让我们继续在此停留,看看是什么将这一组情况统一起来,这三种口误机制的共同点又在哪里。幸运的是,要辨认出它并不困难。在头两组里,发动干扰的倾向得到说话人的认可:另外,在第一组里还有这样的情况,这个意图在口误发生前很短的时间内曾有动势。但是,在这两种情况里,这个意图都遭到了遏制。说话人决意不用语言把它表达出来,然后他就口误了。也就是说,那种受到遏制的倾向违背了说话人的意志,将自己与说话人允许的那种意图混合起来,或甚至占据它的位置,以这种方式将自己表达出来。这就是口误的机制。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也能使我们第一组里的事例完美符合这里描述的机制。我只需假定,这三组是按照意图受遇制程度的深浅来区分的。在第一组中,意图存在且说话人在表达前注意到了它:然后它才受到遏制,并通过口误来自我补偿。在第二组中,遏制的程度更深:意图在说话前就已经变得无法察觉了。奇怪的是,它完全没有因此而受到阻碍,仍然参与引发口误!而这种行为也使我们更容易解释第三组里的事例。我甚至敢假设,在失误中,即便是较长时间以来,或许极长时间以来,一直受到遏制、未被注意并可能因此被说话人直接否认的倾向,仍然可以将自己表达出来。但是,诸位即便把第三组的问题置于一旁:从其他事例中观察到的情况也必然使诸位得出这样的结论,存在的说话意图受到遏制是口误发生不可或缺的条件。



现在我们可以宣布,我们对失误的理解有了更深一步的进展。我们不仅知道,它们是心灵活动,从中可辨识出意义与意图。也不仅知道,它们因两种不同的意图相互干涉而产生。除此之外,我们还知道,这两种意图中必定有一种在实现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而这种意图则通过干扰另一种意图来表达自己。它本身必须首先受到干扰,然后才能够成为发挥干扰作用的那种意图。当然,对于我们称之为失误的这些现象,我们目前对它们的解释尚不完整。我们马上就会看到更多问题出现,并且还会感觉到,我们在理解方面走得愈远,就会有愈多的契机,促使我们提出新的问题。比如,我们可以问,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不可以更简单些,如果存在的意图是遏制某种倾向,而非执行它,那么,这种遏制倘若顺利完成,那种意图就无法表达出一丝一毫,或者,这种遏制也可能失败,让受遏制的倾向完全得到表达。但是,失误都是妥协的结果,它们意味着,两种意图中的任意一种都是成败各半,除去个别情况,受威胁的意图既没有完全被压制,也没有全然不受影响地实现自己。我们可以想到,要产生这样的干涉或妥协,必定有特别的条件存在,但我们甚至猜不出,它们可能是哪一类的条件。我也不相信,通过继续加深对失误的研究就能够揭示我们不知道的这些条作。更有必要去做的是,先彻底研究心理生活中其他晦涩的领域:我们在那些领域里遇到的类似情况才能给我们勇气,提出那些对深入解析失误所必须的假设。还有一点!正如我们一直在这个领域练习的那样,处理细微迹象自有其危险。有种心理疾病叫做复合型偏执狂,这种病会使人毫无节制地分析这些细微迹象,我自然不会赞成在此基础上建立的结论始终都是正确的。唯有以我们广泛的观察作为坚实基础,从精神生活的不同领域里反复获得相似的印象,才能使我们避免这样的危险。



好了,我们将在这里结束对失误的分析。但是,有一点我还可以提醒诸位:诸位要把我们处理这些现象的方式当作范式保留在记忆里。诸位可以从这个例子中看出。我们的心理学有哪些意图。我们不只想描述这些现象,将它们分类,而且还想将它们理解成心灵诸力量之间彼此较量的迹象,理解成各有目标、或合作或对立的许多倾向给出的表达。我们致力于对心理现象抱持一种动态看法。依照这种看法,那些被感知到的现象根本没有那些假设中的追求重要。



所以说,对于失误,我们无意继续深究,但仍可在它所处的领域内巡查一番,其间我们将重拾已知,发现新知。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以起初就提出的三分法为准:一是口误及同属一类的笔误、误读和误听:二是遗忘及按照遗忘记对象不同(专有名词、外语词、计划打算、印象)区分的次级分类;三是误拿、误放和遗失的情况。至于错误,只要是处于我们考虑的范围内,则部分归于遗忘,部分归于误拿的情况。






关于口误,我们已经细致地处理过了,但还有好些内容可以补充。还有更为细微的情感现象与口误这种情况相连,这些现象也绝非毫无趣味。没有人愿意说错话:人们也常常对自己的口误听而不闻,却从不忽略别人的口误。在某种意义上,口误具有传染性:在谈论口误的同时确保自己不口误。实在不容易。那些最微不足道的口误形式,它们对于揭示隐藏的心灵过程的确没什么特别的页献,它们背后的动因却不难看透。比如,某个人若是在说到一一个词时受到干扰,将长元音发成了短元音,那么,他就会把紧接其后的一个短元音延长,为了弥补前面的错误而发生新的口误。同样地,谁要是把双元音发得含混随意,比如,把euoi发成ei:他就会尝试把接下来的ei发成euoi作为补偿。在这里,对听者的顾忌似乎是决定性的因素,因为,听者应该不会认为,说话人豪不在意他自己是如何使用母语的。就第二处补偿性的语音扭曲而言。它的目的正是让听者注意到前一处扭曲,并向听者保证,说话人并未忽略它。最频繁、最简单也最微不足道的口误是聚合和预音的情况,它们往往体现在话语中不起眼的部分。比如,人们在较长的句子里会出现这样口误,把原本打算最后才说的词提前表达出来。这会造成某种急于把话说完的印象,一股来说,这显示出对表达这句话的某种抵触,或甚至是对说话本身的抵触,此时,我们遇到的就是临界情况,对于这些情况。精神分析和一般生理学对口误的看法就没有明确的区别了。我们假设,在这些情况中存在干扰说话意图的倾向;但是,这意图只能表明它是存在的,无法表明它自己有何意图。然后,这种意图所引起的干扰跟随着某种语音影响或联想引力面出现。可以将它视作导致注意力从说话意图上转移的因素。然面,无论是注意力所受的干扰,还是那些发挥作用的联想趋向。都未切中此过程的本质。这终究还是个提示,指明干扰说话目的的意图是存在的,只是这一次,无法像那些更为清晰的口误案例那样,从该意图的作用中猜出它的本质来。



我现在来讲笔误,第误和口误的情况总体一致,我们无需期待出现新的观点。但我们或许可以做些拾遗补漏的工作。那些十分常见的细微笔误,比如聚合的情况,以及把后面的话尤其是最后的话提前的情况,都再次显示出一种普遍的厌烦书写且急于完成的不耐烦情绪:笔误造成的效果更为显著清晰,使人能够辨识出干扰倾向的本质和意图。总的来说,人们都知道,如果在信里发现笔误,那么写信人当时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的心里究意涌起过什么样的波澜,并非总能得到确认,与口误一样,笔误的人也很少注意到自己犯的错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下观察就显得格外突出;的确有这样的人,他们在寄出自己写的信之前都习惯复查一遍。其他人通常不会这样做:但如果他们哪次破例复查了,总会发现需要改正的明显笔误。这要如何解释呢?这看起来就好像这些人知道他们写信时犯了笔误似的。我们真该相信这点吗?



有个十分有趣的问题与笔误的实用意义有关。诸位也许记得凶犯H的案子,他狡猾地谎称自己研究细菌,从各家研究所那里获得极为危险的病原体,但他培养这些病原体为的是用这种最现代的手段除掉接近他的人。有一次,他向某家研究所的管理者投诉,说他们寄给他的病原体是无效的,但他笔误了,他本该写“在我对老鼠或豚鼠的实验里”。却明明白白地写成了:“在我对人类的实验里”。那家研究所的医生们也注意到了这个笔误:但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那么,诸位怎么看?那些医生难道不该把那个笔误假定为一种坦白,发动调查,以便及时制止这名凶犯吗?在这个案例中,难道不是我们在理解失误时的无知引起了实践过程中的重大疏失吗?我认为,若是我见到这样的笔误,肯定会觉得它非常可疑,但有非常重要的原因阻止我将它当作一份坦白来使用。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笔误肯定是条线索,但就它本身而言,还不足以促使人们展开调查。这个笔误确实表明,此人有使他人感染病毒的念头,但我们却无法判定,这个念头究竟等同于一个明确的伤人计划,还是一场并无实际意义的幻想。甚至还有这样的可能,那个笔误的人将以最充分的主观理由否认这个幻想,驳斥它,将它说成是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东西。以后,当我们着眼于精神现实和物所现实的区别时,诸位将能更好地理解这些可能性,但这里出现的又是这样一个案例,失误在事后获得了未曾料想到的意义。



在误读上,我们遇到的心理情境明显与口误和笔误那里的情境有所不同。在相互竞争的两种倾向中,有一种倾向在这里由感官上的刺激所替代,或许也正因如此,该倾向的反抗较弱。与人们想要写的东西不同,人们阅读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自己精神生活的产物。所以,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误读的结果就是完全替换,要读的词被别的词替代,而原来的文本与误读效果之间无需存在任何内容方面的关系,一般都是靠字形的相近。利希滕贝格(Lichtenberg)那个“Agamemnon”替代“angenommen”的例子"是这组失误中最好的事例。若想了解发动干扰、引发误读的那种倾向,完全可以将被误读的文本置于一旁,而是通过两个问题展开分析性的考察:与误读效果最接近的是哪个念头,以及,误读发生在怎样的情境下。有时候,仅凭对第二个问题的认识便足以解释误读,比如,某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因内急而里四处疾走,他看见某个二楼的牌子!写着“Klosethaus(Kloset指厕所。 Haus指房屋)的字样,他还在纳闷,这块牌子怎么挂在这么高的地方,便随即发现,准确地讲,那里写的是“Korsethaus(Korset指紧身胸衣)。在其他案例中,那种与文本内容无关的误读恰恰需要详细的分析,若没有精神分析方面的技术训练和对该技术的信任。这种分析是无法进行的。但在大多数时候,对误读的认识还是比较容易获得的。按照Agamemnon”的例子来说,替换的那个词干脆地表露出了那种干扰在思想上的来源。比如,在眼下的战争时期,那些城市名、指挥官的名字以及军事用语整日紫绕在耳边,人有在任何地方碰到相近的字词就误读作它们,这样的情况很平常。兴趣所在之事、心思所系之物,就这样占据了陌生之事,尚无兴趣之物的位置。思想的残影模糊了新的感知。



误读中也不乏其他类型的案例,在这些案例中,所读的文本本身唤起了发动干扰的倾向,然后,通过这种倾向,文本就大多转换成了相反的样貌。要是读出的东西并非所愿,通过分析就会确信,造成它变更的原因就是一种拒绝所读内容的强烈愿望,在最先提到的发生得更为额繁的误读案例中,有两个因素尚未获得正视,我们曾在失误的机制中将一个重要角色分配给它们:两种倾向之间存在冲突,其中一种受到遏制,而被遏制的这种倾向又借失误的效果来补偿自己。倒不是说在误读中可以发现与此相反的情况,但就导致误读的思想内容而言,其紧迫性远比它之前可能经历过的遏制要突出得多。在不同的失误情境下,正是这两种因素在遗忘这一类失误中有着最具体的表现。



遗忘原本计划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明确无疑的,正如我们听到过的那样。外行也不会对它的阐释有争议。每次扰乱原本计划的倾向都总是一种对立意图,一种不情愿,对此,我们能知道的只剩下,为什么这种意图不以别的方式表达自己,为什么不更加坦荡地表达自己?但是,这种对立意志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有时候,迫使这种对立意志自我掩藏的那些动机也能被我们猜出一二,反正,对立意志总是在暗中通过失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它若是作为直接明了的反对出现,那就肯定会遭到拒绝。如果在计划与其执行之间心理情境发生了重大变化,并因此无需考虑计划的执行,那么,这种对计划的遗忘就出离了失误的范畴。人们不再因为这种遗忘感到诧异,并认识到,即使想起那个原本的打算,也是多余的:然后,这个打算便长久地或暂时地打消了。只有当我们不能相信打算像这样被中断的时候,遗忘打算才能称得上一种失误。



总体而言,遗忘打算的案例形式单一且清晰明了,也正因如此,它们并不是我们研究的兴趣所在。但有两个地方,我们仍能通过研究这类失误学到些新的东西。我们说过,遗忘,即不执行原本的计划,指向一种对该计划抱有敌意的对立意志,这点的确成立,但根据我们研究获得的结论,这种对立意志可有两类,一种直接的,或是一种间接的。间接的对立意志指的是什么,最好用一两个例子来说明。如果资助人忘了要在第三方那里为他资助的人说几句好话,那这可能是因为他其实并不在意受资助的那个人,因此也没有多大兴趣为他说话。反正受资助者肯定会这样理解咨助人的遗忘。但事情也可能更为复杂。在资助者那里,反对执行原本计划的那种对立意志可能来自其他方面,并在完全不同的地方介入进来。这种意志可能和受自助者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针对第一方的,也就那个要听到好话的人。所以,诸位看到了,即便在这里,我们对阐释的实际运用也仍有一些顾虑,受助者虽然正确阐释了遗忘,但他仍然有可能太过多疑,有可能让资助人遭受到严重的不公。或者:某人虽然向对方保证过一定会如期赴约,并且他自己也打算遵守约定,但他仍然忘记了这场约会,那么最常见的原因或许就是,他直白地厌恶与此人晤面。但是,分析也许会在这里给出证明,发动干扰的倾向并非针对此人,而是针对晤面的场所,此人由于与该场所相关的难堪回忆而想要避开它,又或者:某人忘了要寄信,那么,对立倾向可能以信的内容本身为基础: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那就是信本身很平常,对立倾向发挥作用只是因为这封信的某些东西使人想起以前写过的另一封信,从而为对立意志提供了--个直接的攻击点。然后,人们就可以说,这个对立意志在以前那封信那里存在的理由,现在转移到了这封信上,但其实,对立意志并没有想对这封信做些什么。所以,诸位看到了,还是必须克制且谨慎地使用我们合理的阐释;在心理学上等值的东西,在实践中却可能相当多义。






这样的现象在诸位看来会显得非常不同寻常,也许诸位倾向于认为,“间接的”对立意志把那段过程描述成了一段已然病态的过程。但我可以向诸位保证,这种意志同样出现在常规和健康的范围内。另外,诸位不要误解我。我绝不是要亲自承认我们的分析阐释不可靠。至于刚才讨论过的遗忘原本打算具有多义性,只有当我们还未对事例进行分析,仅根据我们的一般性前提做阐释时,这种多义性才存在。如果我们带着当事人做个分析,我们便总是能胸有成竹地知道,那种对立意志是直接的,还是来自别的什么地方。



再有:如果我们在大量案例中都获得证实,遗忘计划的情况源于某种对立意志,那么,我们就有勇气,将这种解答也扩展到一系列其他的案例上,虽然在这些案例中,接受分析的人并没有肯定我们推定的对立意志,而是否认了它。在这里,诸位可以将那些出现得尤为频繁的情况作为例子,比如忘记还书和忘记付帐或还债。我们将大胆地向当事人指出,他有留下那些书或拖欠债务的意图,而他则会否认这样的意图,但却无法向我们解释他的行为。然后,我们会继续指出,他有这样的意图,只是他对此一无所知:但对我们而言,如果这种意图通过遗忘的后果在他身上显露出来,就已经够了。那个人可能会对我们再三重申,他就是忘了。诸位现在意识到了,我们之前就已经遇到过这样的情景。我们对失误的阐释经多方证明是合理的,如果我们想一以贯之地将它坚持到底,就将不可避免地这样假设,人们具有的倾向可能在发生作用,而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但这样一来,我们就与所有在生活和心理学里占统治地位的观点对立了。



按照同样的方式,遗应专有名词和外语名称及外语同的情况也可以追溯到某种对立竟图上,这种对立意图直接或间接地针对那个被忘记的名词,关于这种直接的抵触,我之前就已经给诸位举过不少例子。但在此处,间接诱因尤为常见,大多需要仔细的分析来确定。比如,在眼下的战争时期,我们被迫放弃许多从前的偏好,使用记忆中的专属名称记忆也颇受那些极为奇怪的关联所累。不久前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无法想起那岸无享的摩拉维亚108城市Bisenz的名字,分析显示,其原因并非直接的敌意,而是因为它与奥尔维耶托1Palazzo Bisenzi11名字发音相似,我每次去到那里都很乐意住下。在这里,,我们第一次遇到了这样一种原则,它作为阻止当事人记起名字的那种倾向背后的动机,将向我们显不出它对引发神经症症状所具有的重大意义:当人们回想起那些与不快的感受相连的事物时,以及当这种回想可能会再次造成那种不快时,记忆会产生抵触,针对来自国忆或其他心理活动的不快的这种躲避意图,这种心理上对不快的逃避,不仅是对遗忘名称而言,还有许多其他失误,比如搁置、弄错等,我们都可以承认它是最终起作用的那个动机。



但在精神生理方面,遗忘名称的情况似平尤其容易发生,所以也出现在那些无法证实有不快动机参与的案例中。一旦当某个人出现了遗忘名称的倾向,诸位就可以在他身上通过分析性的研究确定,他之所以记不起那些名称,不仅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它们或因为它们让他相起不愉快的事情,也是因为同样的名称对他而言还属于另外某个联相圈子,而他与其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这个名称几乎可以说是被同定在那里的,拒绝与暂时活跃的其他联想接触。诸位若回想一下记忆术的那些巧妙手段,就会略带诧异地发现,那些使人遗忘名称的关联,同样也是平时为避免忘记这些名称而有意建立的关联。这里最突出的例子是人名,这很好理解,它们对不同的人肯定具有完全不同的心理价值。诸位就以狄奥多(Theodor)这样的名字为例。这个名字对于诸位中的某些人而言没有特别的意义: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父亲、兄弟、朋友的名字或自己的名字。而后,分析的经验将向诸位显示,前者没有忘记某个以此为名的陌生人的危险,而后者则会特续存在扣留这个名字的倾向。不愿把预备给亲密之人的名字让给陌生人,现在,请诸位假定,这种联想上的阻碍会与不快原则的作用相遇,此外还会与一种间接机制相遇,这样的话,对于暂时遗下名称的情况。诸位才可以来其成因的复杂性有个准确的设想。而恰当的分析则为诸位彻底揭示了这一切的复杂关系。



这种将不愉快从国忆中剔除的倾向,在它造成的遗忘印象及经历的效果比遗言名称的效果更加清晰和绝对。当然,这样的情况不全属干失误,而是以我们惯常的经验为标准,只有当我们觉得它显得特别突出或莫名其妙的时候,才是失误,比如说,被忘记的是过于新鲜或过于重要的印象,或被忘记的片段在原本完好的回忆关联里造成了缺口。我们到底为什么会点记呢?甚至包括那些确实给我们留下过最深刻印象的经历,比如发生在我们幼年之初的中情。但这就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对不悦感的戒备在这个问题里扮演着一个特定的角色,但这个问题还远远没有解释透彻。不愉快的印象容易被忘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多位心理学家都曾注意到这点,伟大的达尔文对此的感受极为深刻,他因面制定了这样的“黄金准则”:要尤其细致地记录那些对他理论不利的观察,因为他确信,恰恰是这些观察容易被他遗忘。



谁要是第一次听说通过遗忘来抵御回忆引起的不快这样一种原则,几平都会提出异议,说自己反而有这样的经验,那些令人难堪的事偏偏难以忘记,总是违背他的意愿回来折磨他,就比如对伤害和屈辱的记忆。这个事实也是正确的,但这种异议并不准确。重要的是,我们要及早开始考虑这样的事实,心灵生活是对立倾向相互对抗和较量的场所,或者用非动态的方式表达,心灵生活是由一个个矛盾和一组组对立概念构成的。证明某种倾向存在,对排除与之对立的倾向没有任何助益;两者均有容身之所。关键只在于,对立双方的相互关系如何,哪些作用效果来自这一方,哪些又来自另一方。



由于遗失和误放的情况具有多义性,也就是说,那些失误可以服务于多种多样的倾向,所有这两类情况在我, , , , 们看来特别有趣。所有这些情况的共同点是人们都想丢掉某些东西,不同的是出于何种原因以及为了何种目的。人们遗失一件东西,是当它不再完好,当人们想用更好的来替代它,当他们不再觉得它可爱,当它来自与自己关系已经变坏的人,或者当人们不愿再想起当初得到它时的情况。掉落、破坏和打碎东西也可以为同样的目的服务。据称,在社会生活中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被迫生下的和婚外生育的孩子,相较那些合法生有的孩子要虚弱许多。要造成这样的结果根本无需那些所谓“制造天使”的女人111拙劣的技术;只需要在照顾孩子时不够细致,就足够了,对于孩子是这样,那么保存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



然后,东西可能注定要丢失,而它们的价值却没有任何损失,也就是当人们有意向命运就暴,来防止另一种今人恐惧的损失。根据精神介析的右法,这种向命运增出的祈祷在我们之中还很常见,因此,我们的遗失常常是种自属的牺牲。同样地,丢失也可以为项固和自我德罚服务:简言之,那些通过遗失来远离某件东西的倾向背后隐藏着许多更为深远的动机,这些动机是难以看透的。



一如其他错误那样,误拿经常被用来满足那些本应放弃的愿望。在这里,意图将自己伪装成幸运的巧合。比如,像在我们一位朋友身上发生的那样。当他怀着明显的抵触情绪乘火车到某岸城市附近探访,然后就在换来车站错误地夺上了重新返回城市的列车:或当某人在旅途中特别想要在某个经停站停留较长时间,却因某些义务不便这样去做的时候,他就恰好没有看到或没有赶上衔接的那班列车,以致被迫如规中断旅程,又或者像我的一位病人那样,我当时要求他,不要打电话给他的情人,但当他想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却“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错误的电话号码,以致他突然和情人接通了电话112。有个错误操作的例子相当可爱,实用中也有意义。它来自于一位工程师在某次设备损坏是对前情故事的观察:“前一段时间,我和好几位同事在某所高等学校的实验室里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弹性实哈,这项工作是我们自腿承想的,但我们渐渐发现,要求我们投入的时间比预期更多。一天,我又和同事F一同前往实验室,这位同事讲,偏偏要在今天失去这么多的时间真是令他不快,本来他在家里有那么多其他的事情要管:我无法不赞同他的看法,还半开玩笑地暗指上个星期的事故,说:"希望这机器再次坏掉,我们就可以中断工作,早些离开了!"介的工作的时候,到事在正好被分高到传计控制满用机的服口,他就是说,他要通过。



慎开启阀门,使压力液体从蓄压装置中缓慢进入液压机的柱形缸体内;实验的负责人守在压力表旁边,当压力达到标准值时,他就大声喊“停”。F听到命令就抓住阎门,使出全力一向左转动(所有阀门无一例外是向右关闭的!)。这样一来,蓄压装置的所有压力突然作用干液压机,由干管道许不是为此准备的,导致一处管道接口立即爆裂-这是很平常的机器故障,却迫使我们今天停工回家。



另外,其有代表性的一点暴,过了一段时间后,当我们谈论这次意外时,朋友F无论切何都不愿想起那段我确切记得我说过的话。"诸位可以由此推测,并不总是无伤大雅的偶然使诸位手下的工作人员成为诸位财产的危险敌人。但是,诸位也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人们每次榻害自己,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时,是不也都是意外。诸位可以时不时地分析观察到的情况,来考察以上这些心发的价值。



我尊敬的听众们!关于失误,可以讲的内容还远不止这些。这里还有很多要研究和讨论的内容。但是,如果我们至此对它的讨论多少动摇了诸位以往的观点,并是诸位对接受新观点有了某种程度的准备,我也就满意了。另外,我暂且满足于让诸位去面对这种未滑清的状况。我们对失误的研究不能证明我们所有的定理,也没有任何证明能单单以这些材料为依据。对我们的目的而言,失误的重要价值在于它们发生得非常频繁,而且也是在人们自身上能够整易理赛到的而象,它们的产生完全不能要生相作为前提。在诸位那些尚去解答的闻场申,我想在最后谈及的具有一个,如男人们像我们在许多像子里看到的那样,加此接诉对失误的理解,经常表现得像是能看透失误的意义,那么,他们怎么可能把同样这些现象笼统读当作是偶然的,要无童义和内涌的呢?怎么可能好此区决也反对精神介析对它们的解释?



诸位是对的,这值得注意并且需要得到解释,但我不会向诸位解释,而是要慢慢地带领诸位进入这样的关联之中,从这关联中,诸位将无需我的参与,自然地领会到其中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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