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岂能绑架我们的爱情

  倾诉人：小倩 29岁

  时间：9月9日

  地点：户部街天之都盗梦空间咖啡厅

  记录：爱周刊记者 梅剑飞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已在细节上做技术处理，文中人物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人物：小倩 雪松

  关键词：奋斗

  主题：饱受搬家折磨，终于在2011年冬天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我们选了个周末邀请朋友到家中做客。几年前见证我们裸婚的那批人，有的人已离开南京。几年前，雪松为我的义无反顾流过泪，他承诺不会辜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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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裸婚就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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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雪松，意气风发，坚信我们会有灿烂的明天。那时候的我，对未来满怀期待。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2006年元旦跟随雪松第一次去了他老家，算是开了眼界。普通的瓦房，水泥地上有很多裂缝，没有像样的家具，当然也没有空调……

  我出生在县城，家里也没什么钱。早就晓得雪松家在乡下，但不知道家境到底有多差。最终零距离融入这种单调贫寒的环境，我确实很难适应。虽然我不是势利的人，否则也不会看上他。

  雪松看出我脸色的异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摇头。他家人非常客气，饭桌上，热情洋溢地搛菜，扫去了我心底若隐若现的失落。

  无微不至的雪松不停地嘘寒问暖，爱情的美妙感让我忽略了所有现实的困境。他无法选择出生环境，只要他有一颗上进的心，面包一定会有的。

  我父母认为我幼稚，说结婚过日子不能异想天开，必须要脚踏实地，最基本的一条：有没有房子？

  房子岂能绑架我们的爱情！我认识数对因为房子而分道扬镳的情侣，十分痛心，至于吗，谁说裸婚就不幸福？裸婚的队伍大有人在！

  裸婚还是分手——内心一番激烈斗争——毅然选择了裸婚。为此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这些细节发生在我和雪松悄悄领了结婚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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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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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夏天，我们租住在中华门一带。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较小的一间转租给了我的同事。

  雪松为我的义无反顾流过泪，他承诺不会辜负我。从婚礼的短暂欢愉中走出来，回到南京的现实生活中，我们在精心布置的不属于自己的房屋内举行了小型的聚餐。来了十来个同学和朋友。

  雪松的同学S特意带来女友，据他介绍，其女友嫌弃他买的房子远在江宁，离地铁口也很远，所以一直有情绪。S用玩笑的语气对他女友说：“知足者常乐，做人不能过于贪婪，你看我们的新娘，多么善解人意。你说没有房子婚姻不存在，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不但存在，而且还闪耀着幸福的光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好心情突然间一落千丈，随即涌上一股羞愧感。S口口声声说裸婚光荣，他自己却有房子。他不懂得别人的无奈，凭什么说别人很幸福呢？S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大打折扣，他的女友矫揉造作地发嗲，好像自己是现场的中心似的。但是，今天的主角是我。

  客人散去，雪松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哼着歌，沉浸在喜悦中。我没理睬他，洗了洗，关上房门，睡觉。

  夜里，雪松推醒我，他说：“你把新郎丢在客厅，这很不礼貌。”我听到他的呼噜声，原打算喊醒他去洗澡进卧室睡。后来我睡着了，他自个儿醒了。

  我开始发牢骚，越说越激动，借着对S的批判，表达内心深处的茫然。

  雪松说S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嘲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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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日子需要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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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丽江向往已久，曾经遐想联翩将来去云南度蜜月。

  结婚时，我们的时间大都用在双方老家操办婚礼，旅游未能成行。雪松表示，结婚一周年之际，请年假去云南玩一次。

  见我怒气冲冲地发泄不满，雪松劝我不要和S一般见识，大不了以后减少来往。他说：“这样吧，旅游的计划不再推迟，我们再请几天假，去丽江玩。”

  雪松想方设法哄我，渐渐平息了我的牢骚。第二天早晨，他给我挤好牙膏、做好早饭，但绝口未提旅游的事。上午，我在准备给领导打电话谈一谈能否延长假期之前，问雪松是否请好假了。他正在给我洗衣服，反应迟钝，我连问三遍他才开口：“估计有难度，我担心请假时间过长的话，我的位置会被别人顶替。”

  雪松说：“我那个位置说重要也很重要，目前是几个同事轮流代班，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有人占据了我的坑，我怎么办？”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是明事理的人，不至于胡搅蛮缠，只是还剩余两天的假期，如何打发？

  雪松竟然说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再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努力挣钱争取早日买房。

  我想出去玩一玩，哪怕是去紫金山，就是不想闷在家里。雪松说：“这主意不错，山上应该很凉快。我们来个南京两日游，先把南京的景区玩一遍再考虑去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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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就是用来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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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夏季，我和雪松结婚一周年前夕，他嘱咐我向公司请年假好去云南旅游。

  过了一年精打细算的生活，我对钱的概念有了深刻的理解。这一年，我和雪松的积蓄加起来约十万元。买房的梦想并不遥远。我后悔和雪松结婚以前的三年时间，挣的钱几乎都花光了。一天，我对雪松说：“假如我们结婚前挣的钱不曾乱花，再加上现在的存款，可以去首付买房了。”他的心态很好，不在意那些，他说：“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得看淡它。”

  我说：“看淡它谈何容易。别人度蜜月去马尔代夫，我们在南京城汗流浃背地绕来绕去。”

  一转眼，临近雪松履行诺言的时间。他催促我请假，我却深思熟虑：两个人去云南玩一周，即便旅行社我有同学能给我们打折，而加上购物等等，稍微挥霍一点，至少花掉一万。

  所以，我想改变计划，等买好房子再去实现远游的梦想。雪松说我没出息，在他的软硬兼施下，我才请了假。

  云南之行，我领略了山川的秀美，一路上情绪极佳。整日在城市里奔波，差不多快要遗忘这个世界上另有蓝天白云与清澈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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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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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我们拿出积蓄，通过首付、贷款，在江宁买了一套房子。

  拿到钥匙的瞬间，我欣喜雀跃。和雪松商议装修风格，他漫不经心地说：“你随心所欲，想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这正中我下怀，请同学设计画图，货比三家选装修公司，雪松一概不问。

  饱受搬家折磨，终于在2011年冬天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我们选了个周末邀请朋友到家中做客。几年前见证我们裸婚的那批人，有的人已离开南京。新朋友中，也有正在恋爱的情侣。S也来了，他当初的女朋友变成了妻子，懂事多了，在厨房里帮我打下手。不过S还是那个德行，他对我赞不绝口，可有些话听上去像是多余，“你们的房子比我们的大啊，首付了多少？贷款利率是多少？房产证上写了谁的名字？”

  2012年6月，我怀孕了。雪松比过去更忙了，他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回到家看上去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没办法，买房加装修，掏空了我们的积蓄。幸亏双方父母额外支援了一些。而接下来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买奶粉需要钱。

  7月，我们去张家界旅游。在湖南的几天，雪松和我聊的最多的是对未来的规划，他说有许多地方没有去，海南、西藏、巴黎、伦敦……这是我们在校园恋爱时的梦想，他说会一一实现。

  旅游归来。从禄口机场回江宁家中的路上，我肚子疼，忍住没吭声，撑到下车时，在车上睡醒的雪松急得脸色都变了，他拦住一辆出租车送我去医院。

  庆幸的是我并无大碍，从医院出来，雪松拉着我的手，几年前，我们从民政局领完证出来，他也是这样拉着我，彼时，他眼眶湿润；此时，他有了抬头纹。■

  ★记者手记：女主角回想这几年来走过的路，承受了许多艰辛，失落过，茫然过，而因为对未来始终抱有信心和期待，付出终究会有回报。